沈青筠

常爱写刀却爱吃糖的写手

无归01

是这样的,有人@吃冬枣的猫  跟我说让我发个文,因为她发现评论区会有老福鸽出现,很神奇。

既然猫猫喜欢,想了想这篇坑在群里发过,就一起发出来,试试能不能召唤老福鸽~

(PS:还是希望会获得一些评论)




       明亮的窗上映照出人影,穿着紧身牛仔裤的人闲闲地靠在吧台上转着椅子,伴随着吸管呲溜的声音,声音含笑:“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谁?”

  对面的男人目光落到他耳垂上的银色耳钉,“你好像无论何时都很有信心。”

  那人笑了一声,随手把珍珠奶茶放下:“你以为,我是因为‘金牌杀手’这个身份而自信?”

  他摇摇头,站起来,故作神秘地走近,凑到那人耳边,吐气笑道:“告诉你,我就是有种感觉——就算天塌下来,我也不会有事。”

  他这口气吹得有点痒,男人后退了一步,没作声,伸手拿出文件夹递给他。

  范闲接过来,看了一眼蜡封的印章,随手拿起喝了一半的奶茶,朝男人吹了个口哨,惹动旁边小姑娘的注意,笑着转身走了出去。


  高楼大厦林立,城市中心的主干道堵了车,红透了半边天的汽车尾灯,断断续续的喇叭声,还有风中传来隐约的大声抱怨和不满,一切都是那么嘈杂。

  范闲关上车窗,单手握着方向盘,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切,眼神漠然而又平静。他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文件夹,火红的漆印已经被打开过。

  身为一个金牌杀手,最起码要拥有非凡的记忆力,看过一眼的东西,哪怕只是被眼角余光扫过的细枝末节,也得被清晰地收录进大脑——为了他们的生命能清楚地延续下去。

  因此年轻的杀手很快记起了他的最后一个任务的所有信息。

  李云庆,南庆集团的CEO。

  李家家大业大,李云庆坐上CEO的位置,也经历过豪门恩怨中的爱恨情仇。按照不成文的规定,通常这种故事里都应该有个女主角,但是很遗憾,李先生天生薄情,虽然早年间有过几个女人,却并没有留下什么话头,给无聊的人们一个机会来闲话他的情事。

  李先生当初的上位便是雷厉风行,后来一路将南庆集团做大做强,传言中乃是因为他眼光独到,手腕强硬,实力雄厚。然而据金牌杀手的情报来看,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涉及了军政,并且做得相当风生水起。

  一个背靠军政的富商,懂进退,有节制,为人又有分寸——南庆集团要想在他手里落败真是一件太有难度的事。

  换言之,这样的人,要杀起来也确实很有难度——传闻中,已经有不下于五位顶尖杀手在李先生这里铩羽而归。

  范闲单手握着方向盘快速转弯过去,扫了一眼茫茫夜色里闪烁的红色探头光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有些讽刺的幅度。

  这种任务,大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,更有意思的是,居然还分配给了他这个正打算金盆洗手的金牌杀手。

  虽然他很年轻,刚刚二十五岁,但是人果然不能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。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又想不开要去杀李先生,又是谁打算借刀杀人,顺便也杀了他这个金牌杀手呢?

  但是范闲仍然打算接下这单生意,因为这正是他所希望的。

  他眨了眨眼,脑海里清晰地记起目标的照片——真是……意气风发,风华正茂。

  还有点儿眼熟。

  直到回到家,淋浴头喷洒出热水,顷刻打湿他头发,萦绕起一片雾气,范闲才放松下来,悠悠地长呼了一口气。

  比起在外面,家里相对来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,人绷紧了许久的心绪可以在家里得到最尽情的释放。

  每每思及这一点,范闲都会油然生出一种家的温暖感觉。形单影只的生活过得太久,偶尔他也会思忖起是否要找一个人相守,但是这个念头往往在下一秒被掐灭——过惯了风声鹤唳的生活,就算再眷恋温暖怀抱,也不能让温柔把自己侵蚀,那是致命的毒药。

  他自问,甚至给不了人多少心意。

  那又何必白白耽误人家呢,无论对方是男是女。

  范闲望着窗外的夜色,站在阳台上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,突然没来由地感觉有些冷意——不是身上,是心里。

  繁华的世道,万家灯火。然而正如皮质沙发下的尘埃遍地,总有他们这样的人无声无息地活着,用一双冷眼或者拿刀布局的手,看着也做着繁华背后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。

  杀人放火,劫富济贫。那些已经泯灭人性的人除外,换做任何一个平凡活着的、有良心的人,倘若做过一件坏事,不管出于何种原因,情感或道德上如何心知肚明、自我原谅、被谅解,终究是活不舒坦的——即便是终将襟怀坦荡,又有谁的平生可堪一问呢?

  他心头蓦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,周身的冷意慢慢消退,化成嘴角的微笑幅度。

  手机在桌上振动,范闲回身看了一眼,接起来:“喂,是我。”


  城市的另一个方向,另一处高楼上,也有人在看着同样的景色。

  李先生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站着,自上而下看着满城的灯光——南庆集团所在的大厦是全城最高的建筑,顶楼也是李先生独属,从这里望下去,能看到全市的万家灯火。

  他时常站在这里俯瞰全城,仿佛看着他的整个商业帝国。这不是他的本职,然而做得似乎也不赖。

 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,李先生头也没回:“进。”

  来人是陈萍萍,他的情报部兼安全保卫部首领、南庆集团的总裁办首席秘书。

  陈萍萍回身关门,对着他背影毕恭毕敬:“先生。”

  李先生回头看他一眼,走回来坐下,问道:“怎么?”

  陈萍萍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,“市长送来了晚会邀请函,明天晚上七点,半山别墅。

  烫金的封面,正红的底色,足以显示其分量。李先生兴致缺缺地瞥了一眼,可有可无地点点头,又抬头看人,示意他说点正事。

  “暗网挂出了订单,有人接了。”

  暗网上的订单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,比如想杀一个人,只要在暗网上挂出来,价钱到位,总有人接下,且必定是金牌杀手,世界前百名的那种。

  陈萍萍知道这件事,是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金牌杀手。但他也只能知道并告诉李先生,而不能对外传播。

  李先生眼里这才有几分兴趣盎然,他想了想,露出神鬼莫测的笑容来。

  “这次的价钱是多少?”

  “一千万美金。”

  李先生看着桌上的烫金红底请柬,屈指敲桌子道:“这就是动手的好机会。”

  陈萍萍点点头,非常放心。

  根据前面无数次的经验,他一点也不担心李先生的安危。


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。

  几乎整座城的名门望族都在这里,绚烂的灯光下,一水儿的豪车一字排开,半山别墅内更是灯火通明,远远在城中望过去,也能看见这耀眼的光芒。

  李先生的车到得非常准时,这时候大门前还有不少人。

  众人看过来时,便见陈萍萍替他开门,车里的人长腿一迈,以一种非常雍容的姿态站定,很自然地伸手抚了一下领带,旁若无人地迈步进了别墅,顿时引起了周围的一片吸气声。

  李先生大概不是那么清楚,他是很多女人,甚至是某些男人的梦中情人。

  人嘛,当站到一定的高度,就会开始挑剔自己拥有的东西,转而想要更好的。好比一个学生考了班级第二,于是他下次就会把目标定到班级第一。

  实在再正常不过了。

  因此按照同样的道理,无论是靠在钻石王老五身侧的女人,还是手臂挽着穿着晚礼服的漂亮女伴的男人,此刻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开始挑剔起自己的同伴。

  可惜啊,不可亵玩焉。

  范闲一直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坐着,待李先生进来,满屋子的目光都看过去,他才抬眼远远地看了一眼。

  照片里显出的气韵远远比不上现实的直观。范闲想,目光轻轻地随着人移动。

  李先生今晚穿的是一身高定西装,看起来应该是一件偏休闲风的衣服,可落到他身上,被气势所影响,竟然也有种杀伐决断的锐气。

  范闲微笑着低头,掩饰性地用中指推了一下滑到鼻梁上的眼镜,顺理成章地错过了李先生投过来的一眼。

  那是谁家的少爷么。

  李先生眯了眯眼,好像没见过,低头扶眼镜,倒是乖巧。

  市长已经迎上来。李先生微笑着和人握手,寒暄了两句,再转头,便没了那少年的影子。

  他不动声色地仰首喝下手中的红酒,朝人微笑致意。

  舞会正式开始,宽阔的一楼大厅里响起乐声,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跳起舞,二楼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地一起饮酒,谈天说笑。

  端着盘子的侍从们穿梭来去,缱绻的温暖气息飘荡在整座别墅里。

  二楼栏杆边上,李先生注视着这一切,吸了一口雪茄:“怎么样?”

  陈萍萍站在他旁边,正轻晃着手里的酒杯,暗红的酒液在杯中摇动着:“有感觉了。”

  感觉么。

  李先生没接话,笑了笑,转而道:“等会结束了帮我查个人。”

  “谁?”陈萍萍问道,李先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关心过任何人事了。

  李先生刚要说话,目光却忽然凝聚到人群中的一个人,整个人一下子来了兴趣,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。


  李先生看到的人自然是范闲。

  范闲原先一直靠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,注意着周围的动静。可是当他注视全场时,他却发现有点不对劲。

  杀手和杀人犯不太一样,后者中的大多数出于任何理由犯下罪行,身上都不会有那种嗜血的气质,连环杀人犯才有。而其中,大多数的连环杀人犯是为了满足某种意愿,是有目标性的。

  但杀手不是,杀手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,只需要冷静地开枪。

  因此越是一流的杀手,身上就越有那种淡淡的血液味道——子弹的金属质,持枪者的冰冷杀意——也不是谁都能闻到的。

  作为金牌杀手之一的范闲,在此时此地感知了这种味道。他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擦了擦,从角落里走出来,目光扫视全场,将自己暴露在李先生的视野里。

  可千万别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先出手杀死李先生,那是对他的挑衅和侮辱。

  范闲微笑着,会是谁呢?

  李先生正在走向那个乖巧的少爷,一个红点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肩膀上。

  突然地,他脚步一转,侧身躲开,一颗子弹流星般擦过他身侧,端着红酒的侍从被打中了心脏。

  殷红的血液混着被打翻的红酒已经染红了大理石的地面,无辜的死者尚且睁着眼。

  舞池一静,随后便是恐慌的逃窜,整个别墅都乱了。李先生瞥了一眼死去的人,抬头发现那乖巧的少爷往楼上跑去,于是便在一片慌乱中找了个沙发坐下,静静地等待着。

  没一会功夫,二楼的人都快散完了,只隐隐约约听见楼下传来慌乱的尖叫声。

  几个男人便在此时站出来,手里拿着枪慢慢地围了上来。

  李先生抬眼,扫了一圈,不急不缓地解开衬衫扣子,摘下眼镜擦了擦,看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轻蔑。

  陈萍萍方才说‘感觉’,说的是对于杀手的存在,而李先生从来是‘蔑视’杀手的存在和一切杀意——他信奉实力为王。

  他手指轻轻一动,又抽出一块巾帕,状似在擦眼镜,然而下一秒他便掰下眼镜的镜片,攥在手里,甚为从容地扬手便是快准狠的一记割喉。

  动作太快,谁也没反应过来,面前那人当即毙命。有血溅上了镜片边缘,光线折射间,透着某种动人心魄的光彩。

  几人当即后退了几步,举着枪,望着李先生的眼神充满了警惕,李先生却只是从容地站定,静静看着他们。

  几人见他眼神狠厉,又小心后退了几步,举着枪正要扣动扳机——身后传来几声枪响,两缕烟袅袅自枪口升起。

  陈萍萍拿着两把枪从他们背后走过来,跨过尸体,对李先生点点头,伸手将其中一把给了他。

  李先生挑眉,接过来别着,复又低头看手里的镜片,不在意地甩了甩手。

  同时,顶上一层三楼突然传来枪响声,陈萍萍往上看了一眼,见李先生不为所动,意会地转身下楼去了。

  于是李先生转身迈步上楼梯,一边听着隐约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什么。

  待到上了顶层三楼,又听见一声枪响。李先生转过角落便看见有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儿拿着枪指着什么人,装扮和二楼那几个一模一样,于是优雅地抬手一枪,一击毙命。

  好像世界都安静了下来,一楼也再没什么动静。李先生迈步绕过地上的尸体过去看,原来是一间浴室。

  浴室外面有个洗手池,旁边架子上还放着一应衣服物品等,只是隔间的门关着。

  李先生没再进去,打开水龙头,水柱哗然而下,冲刷掉了镜片上的血痕。他甩手将镜片甩干,干脆利落地装了回去。

  然后他没头没尾地仿佛对着空气问道:“你是打算在里面洗个澡再出来吗?”

  话音刚落,隔间有了动静,李先生抬头,正好看见镜子里,门开了一点,少年走出来,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到他旁边。

  这两人很奇怪地互相注视着镜子里的对方。

  李先生目光下移,看见他垂着的手里拿着枪,像是方才那几个人用的。

  范闲见他低头,顺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,啧了一声,将手枪的保险上了,扔到门口的尸体上。

  李先生看他的目光越发捉摸不透起来:“你不怕我?”

  “我为什么要怕你?”范闲笑了笑,伸手扶眼镜,语气笃定,“我猜你不会杀我。”

  少年笑容狡黠,像一只小狐狸骄傲地竖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,得意地舔爪子。

  李先生目光沉沉了一会,突然微笑了。范闲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,收了笑容正要说话,李先生却单手抓住他两只手的手腕,将人按到了浴室墙壁上。

  浴室墙壁贴着瓷砖,透着凉意,甫一接触上去,范闲顿时觉得他温暖的后背贴上了一片冰,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。

  两只手还被人握着按在墙上,手背贴着瓷砖,对方的体温却顺着手腕引了过来,略高的温度,他微微动了动手指。

  范闲有些不自在,保持着这种被人举起双手像是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”的造型,盯着对方漆黑的瞳孔,看见那里面映照着他自己的面孔。

  “怎么,”范闲适应了一会,镇定下来,“难道我猜错了,你又改主意要杀我了?”

  李先生眯着眼,“这可取决于你怎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  范闲挑眉:“只能三个。”

  李先生既没说行,也没说不行,只问道:“这些人和你是一路的?”

  这个问题真是送分题,范闲非常痛快地立刻摇头。

  “也就是说你来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些人——”李先生点点头,看不出满意不满意,“那你是来欣赏别人家浴室的的?”

  “……”范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,半晌他憋出一句话道,“刚才那些人追着要杀我,我躲进来的。”

  他虽然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,但却对李先生的问题避而不谈。

  李先生目光扫过他低垂下去的眼睫,心里对于这小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一清二楚——他要是想再问清楚,就浪费了第三个问题。

  可惜他不是会顺着别人的规则走的人。

  “所以你到这来干什么?”

  范闲默了一会:“……来偷东西的。”

  他自觉回答完了三个问题,也不管人家信不信,手里开始挣脱起来。那人果然痛快放了手,却又欺身而上将他压靠在墙上。

  李先生微微低头,欣赏他被强压住敢怒不敢言的神色:“来偷什么的?”

  范闲闭口不言,一双漆黑眼瞳里满满的都是控诉——我回答过三个问题了!

  李先生轻轻地笑了笑:“我什么时候答应过,你回答了三个问题就放你走?”

  “……”范闲无话可说,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字,“偷你!”

  他满以为李先生闻言会厌恶地将他踢开,未料这人思维非常人所及,竟然靠得更近了,眼神里满是笑意。

  “真的?”

  “真你姥姥!”

  范闲一脚就要踹出去,可惜李先生快他一步,腿对腿压住了。

  “呵……胆子倒是挺大。要是其他人,一早就魂归西天了。不过如果是你……”李先生伸手撩开他落到眼睛上的发丝,低头在他耳边轻轻道,“你很有趣,继续保持。”

  范闲只觉得耳朵有些痒,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,脸上有些烧。

  李先生退后一步,将人放开,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神情,大约心里正骂着李家的十八辈祖宗,于是心情非常好地问他:“要不要跟我去收他家的藏宝?”

  “……”范闲沉默了一会,有些心动,“那窃贼是你还是我?”

  李先生指指地上的尸体。


  别墅里早就不剩什么人,这两人便如同入无人之境一般将别墅扫荡了一圈。

  范闲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堆古玩,跟在李先生后面,看他也顺眼多了:“就这么直接拿走?”

  李先生漫不经心地抽了根雪茄出来,缓缓地吹了一口气。轻柔的烟雾缭绕里,越发显得桀骜。

  “这都是他私吞的贿赂,他不敢自爆。”李先生站定,“再说不是有替罪羊吗?”

  范闲还没应声,就看见一个人循声走过来,朝面前的人点点头:“都解决了。”

  似乎是个好机会,范闲趁着他们聊天的空档,默不作声地打算后退出去。作为杀手,要能伸能屈,这次不行,下次继续。

  没想到李先生像背后长了眼似的,叫住了他:“等等。”

  范闲回头,那人隔着一段距离似笑非笑地看他:“这些人或许是来杀我的,或许不是。但不论是哪一种,你好像已经得罪他们了——要不要考虑到我家来避难?”

  范闲看着他,脸色不太好。

  确实,他已经接了这任务,按不成文的行规,不应该有其他人插手,更别提是这种送人头的。

  所以这些人究竟是来杀谁的,还真是未可知。

  不过至于住到他家去……范闲抬眼看他,见李先生又抽了一口雪茄,缓缓吐出烟雾,烟雾缭绕在他们之间,似乎一下便跨越了茫茫时光窥见过往,鬼使神差地点了头,“好。”

  陈萍萍站在一边,默然地看着李先生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,又倏尔收了回去,转成一副淡然表情。

  “叫人把这些东西转卖出去,越多越好,钱都打给他。”

  “是。”陈秘书面无表情地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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